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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年代】把紀蔚然對台灣大眾通俗娛樂文化的難以忍受,演得暢快淋漓,罵得過癮透徹,手法是用「更灑狗血」罵灑狗血,用「俗麗病態」罵社會通病,不故做清高,不抽離現實,而是跟著台灣的「俗」一起「豁俗」,跟著沒水準「一起擺爛」;但這突顯了社會的沈痾─沒有深沈的文化底蘊,追求速食和感官刺激,檳榔西施不就是最明顯的立即懂台灣在地文化嗎?


紀蔚然也運用到了李國修最愛的「戲中戲」手法。一人飾多角,人物變裝又變臉,多元挑戰。電視偶像劇和本土鄉土劇,都被拿來揶揄,並放在舞台上的「框架」,仿彿電視機開在劇場上。頭髮肢體可笑誇張的女主播播報方式和某政論節目女主持人的急驚風、不知所云,啊!很快的就引發聯想,很傳神,笑死人了。


這種嘲諷場景,紀蔚然很「有節制」的使用版面長度,見好就收,節奏快速分明,使得嘲弄恰到好處,不會過頭。一味的長演電視鏡頭反而會失去張力,不見這兩年我們看到劇場把電視脫口秀和模仿秀冗長搬演舞台的令人不耐。時下舞台劇所犯的「過度」揶揄,稀釋了劇力的情況沒有發生,以致笑料一直維持在高潮,笑料與嘲諷保持等距張力,不讓笑點成為失敗的被笑點,荒謬對白與人物互動也在高度上維持不墜,「瘋狂」氛圍一路飆到底。


導演黃致凱雖是李國修弟子,但一來這不是李國修的劇本,二來李國修不介入,使年輕導演可以盡情發揮,場燈明暗,虛實之間,反映人物內心的對白,第一人稱的呼應,燈光區格了劇場的明暗調度,手法簡練有力。


有一幕我連續笑到飆淚,無法控制,是立法院劇團演員極度誇張的「瞬間」定格式肢體暴力,綿密緊湊,全是我們在國會殿堂上看過的熟悉不過的動作,超級經典,爆笑到不行….


劇頭提到台灣人的集體焦慮是104 小姐(性幻想),劇尾是姚坤君大跳檳榔西施豔舞,前後結構呼應;樊光耀也打破過去深沈老練的形象,狂舞RAP,這就是新鮮,就是勇於挑戰自己。


這一幕,歌舞癲狂,舞台壓榨出台灣集體膚淺的不忍卒睹,以及通俗文化只侷限於電視娛樂的無可救藥,紀蔚然痛心控訴精緻藝術文化在台灣是活不下去的。劇團團長阿浩樊光耀做劇場的夢想全然幻滅,他只有妥協於環境,在台灣未來藝文的新希望─高雄衛武營大競技裡,上演失業人的落魄;集體焦慮下的精神疾病;賭徒的豪賭深陷無望;台灣水電工成為社會新出口五千顆燈泡從舞台上下降,出現MAD(E) IN TAIWAN,這就是台灣即景,台灣現況,荒誕虛無狂舞在俗氣不真實的「高高的樹上賣檳榔」電音舞影中,直到收幕。


【瘋狂年代】把瘋狂拉到極致,但脈絡清晰,一定要極致瘋狂才能帶出最大能量的嘲諷揶揄。這種痛批從頭一路咬緊,透過笑料堆積,累爆最強度的反感和狂罵。紀蔚然把他的至極忿怒徹底發洩釋放。他的主軸論述─罵社會俗淺,夾雜在笑料間顯得有點正經言教,是不是紀伯怕觀眾誤解或看不懂,不知在狂笑之餘抽離劇情回到文本主線,還是得不斷透過人物對白呼出主旨,這些好像交待得稍微滿溢了些。(偶像劇那一段,情侶談話很像說韓文,我狂笑時沒人笑(因我綵排看過這一段),等到珊珊挑明說偶像明星口齒都不清楚,大家才笑出來,慢了五六拍。這說明觀眾有時真的沒法快速反應,要明示以挑動主旨)。


整體言之,用句土話,我看得很爽(我也....)!至於台灣的俗化膚淺,之後會不會好一點,我不大樂觀。《涂鴻恩》2008/4/29


(PS:髒話沒預期的多,紀伯變了...謝謝紀伯用掉我三張面紙擦笑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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